丹京遊學記(三)開學、搬家、周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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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舍外景

二月三日(二)開學

首日上課,讀歐盟知識產權法。丹京大學每學期須修三十學分(ECTS,歐洲參照學分),法律學院每科通常佔十學分,即每學期只須修三科,每科每星期課節約三小時,總括而言,遠較香港大學輕鬆。也許歐洲學校比較鼓勵自行鑽研學問,所以容許學生較多餘暇,對於我這無心向學一心遊玩的交流生,自是一件大好事。 今日的課由葡國女副教授任教,她一臉嚴肅,甫開始便三令五申課堂規矩,如不准飲食、不准瀏覽無關網頁,當然全成廢文。全學期除了小組匯報,幾乎沒有功課。丹麥同學有考試壓力,相當認真聽課,我等交流生則流連社交和機票網站。那女副教授英文也確實不怎麼樣,而且一味誦讀冗長的簡報,自然興味索然,可惜交流生不能轉換選修科。不過在香港從未修讀知識產權科目,又有朋友問起這課題,姑且在外國補讀了吧。課後纔算認真行行雪中的市中心,路人不多,教堂也關了門,幾個小孩在教堂空地踢球,悠然自得。晚上是歐盟法律簡介課,遇到香港大學的女同學C和K,四年來也不曾見,居然在哥本哈根碰着。

二月四日(三)搬家

星期三沒有課。尼古拉快回來了,遺下鑰匙,執拾好行李搬往真正的宿舍 Taasingegade Kollegiet,以後音譯曰「拖城街」。歐陸大多城市實施統一交通網絡,即以起點終點計算車資,故此同一車票可用於地鐵巴士火車等。至於計劃行程,首推官方Rejseplanen網,尤其丹麥交通極其準時,出門毫無掛慮。買單程票搭地鐵至Kongens Nytorv(國王新廣場)站。一出站便彷如置身巴黎,兩旁的大劇院和百貨公司均採用拿破崙帝國式營造,氣派不凡,再不遠就是明信片最常見的丹京地標-Nyhavn(新港)。此站為主要的地鐵巴士轉乘站,以後還要經常來。到拖城街宿舍,首會室友林,安頓一切。晚上又有酒吧聚會,大概北國冬裏無聊,歐人均喜飲酒。酒能解悶,亦能解愁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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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城池

二月五日(四)周遊

第二個上課日。還未買到單車,仍須步行四十分鐘回校,所以十時的課,九時二十分出門。出門就為眼前的雪國風光震懾。宿舍外的大草坪叫Fælledparken,為步往市中心的必由之路。草坪開闊,即沿對角線跨過,亦需二十分鐘,但這二十分鐘卻不會令人納悶。置身其中,四周的樓房猶如遙遠山脈點綴,舉頭是浩瀚的天幕,晝夜冬夏,陰晴濁清,皆成風景。二月算是季冬,至酷寒沉鬱的日子經已過去,春天亦不遠矣。此刻的丹京,祥和、靜謐、優美,澄藍的蒼穹,雪白的大地,枯樹、老宅、行人,連成簡潔的剪影。花花世界,竟為藍黑白三色悉容。過了大草坪,是丹京老城的「護城河」,實則人工疏浚的四座方形淺池。薄冰凝結處通透如青花瓷,消融處反映天色如藍琉璃。寄居南天海隅的我,不知餘生能有幾回親睹此景。果有天堂,亦去此不遠乎?

回校路上美不勝收,令我覺得上學是無聊不過的事,只是略了首課,恐致妨礙。丹麥大學課堂設十五分鐘轉堂時間,所以十時的堂其實是十時十五分開始的,即使為北國風景不由自主行慢了,也沒有遲到。「國際商法」課,又是女副教授任教,是個丹麥人。她英文很好,說話亦有條理,於課程大綱和要求乃了然於胸。下午三時的「西方大審判」當作我校的法理學選修科,從蘇格拉底、耶穌、紐倫堡等經典審訊歸納法理,美國副教授侃侃而談,卻苦了於西方歷史見識淺陋的在下。一些歐洲同學歷史L(據說期末考績中庸,背書還是我亞洲人所長,嘿),踴躍答問,與教授華山論劍,我則怕連旁觀的資格也欠。耽於十幾年的填鴨式「教育」,從這近於清談的講課聽不出個究竟。

然後三小時的午休,趁天朗氣清,去看Christiansborg堡、新港和美人魚。Christiansborg堡為國會、政府總部和最高法院佔用,在建築上「充份體現三權合作」,導遊說若要在丹麥起革命,此樓應受第一砲。此樓未遭砲轟,反而祝融之災受過兩次,原本模樣形似今挪威王宮,現有宏偉的巴洛克式建築是第三代。大學迎新活動其中一環即由國會議員帶領參觀,我們一班交流生分成兩組,我組由第三大黨丹民黨(Dansk Folkeparti)議員帶領,另一組由執政黨(Socialdemokraterne)議員帶領,期間互相䜝諷自少不免,我等外人吃花生吃得樂。國會高塔則每日免費開放,經過安全檢查可以登塔眺望,則全市盡收眼底,好使我辨認方向。歐洲社會自由開放,都市規劃卻十分嚴謹,丹京市內普通建築不得超過六層,所以大部分建築都是六層,於是市政廳和教堂的尖塔便卓爾而立。反觀我港,都市規劃可謂雜亂,屏風樓、竹籤樓,與四周格格不入,一律唯利是圖,中國則更是數典忘祖,成了世界奇怪建築的實驗場,專以崇洋抑華為務,但兩地社會卻是抱殘守缺而壓抑自由的。回到香港,發現九龍半島除西九一堆甚麼凱旋門擎天半島和尖沙嘴的天壐,一棟龐然大物正拔地而起,九龍本來的天際線-獅子山恐快將隱沒。

步出國會,經過交易所,到了合桃東邊的運河,沿長堤(Langelinie)北行不遠,經瑞典芬蘭等國使館,即抵新港。這裏或是丹京的第一名勝,十七世紀由瑞典戰俘開掘,旨在便利貨運,從港口引入市中心國王新廣場。後來遠洋貨輪航運興起,內河水運式微,二十世紀當局將新港的舊船和兩旁的彩屋妥為修繕,改劃為休憩區,竟成了遊人流連忘返之地。

再向北行,經過烏克蘭荷蘭墨西哥等國使館,到了亞瑪蓮宮(Amalienborg)和大理石教堂。亞瑪蓮宮為現時王宮,大理石教堂的大拱頂亦丹京的一大地標。再沿河往北行二十分鐘,可別錯過了,如假包換的美人魚默默地擺好姿勢任遊客合照。大多數遊客一睹美人魚的真面目會說:「So small!」嘻,人家都說了是「Den lille havfrue」美人魚,事先張揚,當然貴客自慎。雕像由嘉士伯啤酒創辦人之子、第二位當家Carl Jacobsen託匠人依據安徒生故事鑄造,送丹京市府,可謂給地主足面子。不過面子再大也不如堂堂中華-上海萬國博覽會,丹麥當局破天荒將美人魚移離該址,送往遠東展出。噫,五年前,在下剛進大學,「愛國」情懷尚烈,暑假請父母攜我往上海赴盛會,哪裏想到今日會來丹麥!所以當年就浪費光陰排長龍看英國館法國館,而不知有首度出國的美人魚!今年博覽會假意大利米蘭舉行,我身處丹麥,近水樓台,最後還是沒有去。

晚上經二手網站買了單車,當可好好周遊!

丹京遊學記(二)迎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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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根宿舍(Tietgenkollegiet)外觀

二月二日(一)迎新

米為我做了牛奶粟米片早餐,很客氣地裝滿了一大碗。一向創意欠奉,於飲食更毫不在乎,所以以後幾月的早餐也懶再想了。人云北歐百物騰貴,我道比起香港還差一截。一升牛奶在香港一般超市賣二十元,好友告知在某信屋的德國奶賣十二元,而在丹麥,只售六元。粟米片,若非家X氏,一公斤亦不用二十元。可知香港地產霸權之酷烈,連在歐洲該節衣縮食的觀念也一早過時了。

早餐後,米帶我搭地鐵往腓特烈山(Frederiksberg)站丹京大學房委會(CPH Housing Foundation)。我等春季來丹麥者,於去年十一月左右接房委會通知,可以選擇宿舍,豐儉由人,房租每月二千七百至八千克朗不等。不假思索便選了最便宜的Tåsingegade Kollegiet(後音譯為「拖城街宿舍」)雙人房。後來知道丹麥第二大城奧胡斯最貴的房租不過二千二百克朗左右,呼老襯也不管用。抵埗前與室友Liam通過電郵,互相探聽底細,希望相處融洽。順道兌多一點克朗,外匯銀行牟利不菲。辦好了事,丹京商學院正在附近,米便去上課了。我用原本的地鐵車票搭了回程。丹京地鐵和歐陸各地並無二致,均採用開放式售票(即不似香港倫敦等設閘機,有點似輕鐵),須按車程購對車票。市內行走的話,買基本的兩區票即可,費二十四克朗,往還機場則需要三區票,費三十六克朗。兩區票於一小時內有效,所以敏捷一點,原路折返也不必另外購票。

學校迎新活動下午才開始,時間還早,雨雪也停了,提早一站在DR Byen(國營電台)落車步回。這當然要歸功於我那雙厚靴,雖然為之花了幾百元,它一直忠實護我走過很多雪地。論市容整潔,丹京於世名列前茅,薄雪恰如鋪在路面,在初霽的晴空下,更顯純潔無瑕。雪花也鋪在成排單車的座上,我在想購得單車在市內自由穿梭的稱心快意。

但是單車還是未買得成,為了省那積少成多的車馬費,還是要老老實實憑雙腿走。人云歐洲城市(除了倫敦巴黎)普遍不大,遊客區古城區通常可步行遊覽。於遊客言,此話固然不虛。但是本地人不會都住在中心舊城的,正如大部分港人都不住在「維多利亞城」(中上環灣仔跑馬地)。丹京市中心地圖上乍看似粒合桃,合桃較大的左瓣是「核心的內圍」(黎,2010),即王宮、國會、火車站、市政廳等諸多名勝所在的老城,較小的右瓣為「核心的外圍」(同上),是消閒區,建有歌劇院、Christiania實驗區和天字第一號餐廳Noma(!)。曾經為美人魚跋涉最終失望的遊人都會感到丹京說大不大,暴走起來卻說小不小。大學全部宿舍都在合桃的外面,所以由宿舍步行回校約需四十分鐘⋯⋯還好我有的是時間(缺的是錢)。跨過丹京的「大運河」,便踏上寬直的安徒生大街。大街兩旁次第建有市政廳、新嘉士伯美術館、Tivoli遊樂場和使館,再過一個街口即火車站、國家博物館和步行街,其顯赫可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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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京大教堂

反正早到了,天寒地凍,避入順道參觀大教堂。大教堂於一八二九年重建,為新古典主義建築,地位自然無法與哥德式(巴黎聖母院)、文藝復興式(梵帝岡聖伯多䘵教堂)的老前輩相擬,內外裝潢從簡,比隔鄰的丹京大學本部大樓還要遜色。教堂門可羅雀,遊人寥寥。丹麥是個早已世俗化的基督教國家,宗教氣息淡薄,上教堂的人自然不多。不過我還是喜歡這座大教堂,一是裏面有暖氣和無線網絡(!),二是鐘樓高聳,於我等新來者是絕佳的地標。住久了發現市內部分路牌也許被搗蛋鬼搞亂了方向,信路牌不如信自己。

一眾交流生在大教堂外集合,小弟辨認人面極差,乍看全部西人都是一模樣⋯⋯只有一兩副亞洲面孔較好認,於是很快與之攀談熟絡,他們分別星加坡人ST和移居澳洲的香港人I(應說生於香港的澳洲人),都識中文,所以關於他們的是非,這裏是不能說了嘿嘿。驟看美女有那麼三兩個,我也沒有多看(真的),只專心聽當地學生介紹校園。如果劍橋牛津是城市融入了大學,那麼丹京大學就是大學融入了城市。丹京大學有五校區,法律學院位於中央校區,中央校區散布在市中心不同角落。大教堂側是本部大樓,通往市政廳的書院街(Studiestræde)建有法律學院的聯誼會、圖書館等,還有幾間性趣用品店,供學生紓壓(誤)。書院街另一頭通向丹京數一數二的地標圓塔(Rundetaarn),圓塔旁是Studenterhus(後稱「學生屋」),類似香港大學的國際生茶座,由學生義工打理售賣優惠茶點,是我等一眾交流生的極佳聚腳點。與書院街垂直交接的路通往步行街(Strøget)和Nørreport站。步行街號稱全歐最長;Nørreport站是全國至繁忙的車站,是地鐵、近郊火車甚至部分國鐵列車的交匯處,恰如香港的九龍塘站,所以我一向稱之為九龍塘站。校園導覽過後,師生代表作簡報介紹本國文化和本校情形。他們說丹麥人很守時,有些教授會睥睨遲到者,這方面很似德國人。我和ST都心不在焉,因為課室門口擺了成枱三文治,我們會心微笑,等着他快快講完快快開餐。學生會開銷迎新手繩,憑手繩可參加往後兩星期的迎新活動,迫於群眾壓力,也只好乖乖掏出二百克朗。對於歐洲同學,以上活動都是例行公事,拿了手繩當晚便可到酒吧狂歡。我雖然不太自在,也飲了幾小杯烈酒,結識了幾位同學,當然名字是不太記得。

因為暫宿的鐵根宿舍單人房太舒服了,反正尼古拉星期三才回來,我便不客氣住他多兩晚。

丹京遊學記(一)啟程

丹京遊學記

自序

回港月餘,遊學丹京的絲絲記憶縈繞不去,暑假樂得清閒,乃擬效法前人,將五月有十日的經歷寫成遊記,一以懷既往,一以誌不忘。敝筆談雖謂門庭冷落,畢竟在互聯網公開,無遠弗屆,所以一己情愫和遭遇且容匆匆表過。學習生活、社會情形梗概故當描述,但「遊學」者,遊在學前,所以一些瑣細的行程也將記下,冀於同樣鍾情旅行尤其歐遊的看官有所廣益。開學在即,恐少餘暇,又身心慵懶,感持恆寫作實為難,故遊記發布或經年累月而無定時,幸勿見怪。此番踏足二十二國、大小城鎮計六十有奇,直不知從何說起,乃以先後平鋪直敘綴以小題,條理自明矣。又網誌上載相片不甚方便,只酌量為之,不嫌棄的可移玉在下的facebook和instagram(hashtag #白田歐遊)帳號,是處則以文會友,至盼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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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一日(日)啟程

星期日,父母都放假,偕外婆來送機,百般叮囑不在話下。先寄運行李,禦寒衣衫、電飯煲等,超重四公斤,須補錢港幣四百。原來俄航每人限寄廿三公斤大行李一件,手提十公斤細行李一件和隨身細袋一個。機場職員見我那塞得滿滿的背囊自然難以通融。一家人又去了機場美心皇宮飲茶,以前和家人旅行,在機場飲茶是不可或缺的快樂經歷,這次我只識不停灌茶以壓抑離愁。入閘,回頭揮別,最是難堪。倏忽今年已經二十二歲,舉止猶似小孩。從飛機下望,廣袤的俄國大陸是無盡的雪原和落葉林,黑白相陳,渾然天成的水墨畫。人道黑白兩色至單純,涵意卻至深遠,至能啟人遐想,我亦寬心下來想像這遲來的交流生涯該當何如。

經過莫斯科Sheremetyevo機場。這歐亞航運樞紐,不甚新穎雅觀,wifi亦若有若無,首次試用海外充值Skype與外婆通電。常言新科技使人際疏離,此話只半對,若遠隔重洋,縱不能親覩,多得現代科技,亦不致謦欬莫聞。

夜十時抵丹京國際機場,入境順利。候行李處,燈箱打着「Welcome to the world’s happiest nation-That calls for a Carlsberg」,寧非有人性面孔的資本主義(capitalism with a human face)乎?在機場兌了少許丹麥克朗備用,到地鐵站,始知售票機亦收信用咭。北歐各國皆卓爾不凡,除了芬蘭,不與南方諸國為類用歐羅,而沿用克朗。克朗(krona/kroner)者,王冕也。近聞該國擬明年續漸取締紙幣硬幣,一律用信用咭扣款咭,定當少了許多「壹仟大鈔恕不找贖」、「一毫二毫恕不接受」引起的無聊爭拗。丹麥恬靜安適,京城哥本哈根(丹麥語København,謂商港)以外更無繁華都會,歐陸常見的地鐵和近郊通勤列車(S-train,見於日耳曼語系國家),在丹麥只此一處。丹京地鐵現有黃綠(M1、M2)兩綫,成一丫狀,除往返機場和前後兩次到丹京大學(Københavns Universitet,英UCPH,丹KU)「房委會」借還鑰匙,幾乎別無用場,所以大肆擴建,市內布滿綠色圍板,二O一九年將建成環綫,方便遊人。當然,我等淹留數月者,可視同本地人,出入靠的當是雙腿-雙腿太慢,單車是賴也。人云哥市與荷京並號單車之都,幾月時間當好好體會。

大學為交流生安排了「mentor」,實即由同齡本地學生充作夥伴,幫助來者適應生活。本來相約在宿舍,出了冰島橋(Island Brygge)站,薄雪蓋地,冷雨紛飛。欲逞強覓路,茫茫黑夜,四顧無人,且拖着幾十斤行李,嘆事前忘了下載地圖。接應我的詢問行踪,我口說隨便不要緊,心裏萬般想她打救,幸好女兒家善解人意,踏着單車瀟灑來接,我遇到在丹麥的首位朋友。米讀丹京商學院(Copenhagen Business School,人稱CBS),長得標緻,可惜她食煙的。她的越南男朋友尼古拉才是我的mentor,在家鄉未回來,我便借宿他的單人房(沒錯,是單人房,不要想多)。該宿舍體渾圓,形似福建土樓,看着已覺可愛,裏面更稱豪華,比香港大學那些甚麼龍華街一二三邨「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」(江,2000),所以好友幾年前來丹麥暑期遊學亦曾來觀摩,而我可以免費住上幾日,認真高興。入內,格局寬敞明淨,設施一應俱存,木石色調冷峻,康樂室裏卻人情溫馨。米帶着我與眾人寒暄一番,亦薄治茶點接風。熱茶自然錯不了,但那丹麥地道的抹了忌廉的雜穀包Rugbrød卻吃得我眉微皺,米笑言我以後會慣的。康樂室牆上掛着丹麥地圖,眾人見我新來,便隨意比劃,右邊東面是西蘭島(英Zealand、丹Sjælland),有京城和很多名勝,為全國人物精華所在;中間是Fyn島,首府Odense是安徒生故鄉;左邊一大片是日德蘭半島(英Jutland、丹Jylland),有同學笑指「there is nothing」,哈哈,書上說,那可是丹麥發祥地啊!

計上時差,已經廿幾小時不曾熟睡,在偌大的房間寬床暖枕,很快便進入夢鄉。